‍‍‍‍

‍‍‍‍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 2023年第1期 -

（总第471期）

好久不见，大家新年好~

这是我们推出的新春特辑，特别邀请到了老苏州朱老师、80后的郝哥、90后的三水共同录制了一起播客，来听一听这三位不同年代的苏州人回忆里的苏式新年到底是什么样的？

古胥门广场灯会

“小年”在全国各地有不同的概念和日期。比如江南就没有“小年”的说法，反倒是会把“大年夜”的前一天叫做“小年夜”。

清顾禄《清嘉录》：“祀先之礼，相沿用昏，俗呼‘大年夜’。或用除夕前一夕者，谓之‘小年夜’。

尽管苏州人不把腊月二十四叫做小年，在这一天却也有不少规矩，那就是送灶神。

过去腊月廿四前苏州街头就有“阿要送灶轿子”、“送灶糖元宝”、“送灶团子”的叫卖声，那些都是给灶王爷准备的，希望他老人家“吃人家的嘴短”，多和玉帝说好话，以此来祈求家庭平安。

▲祭灶  by 漂泊de风

北方许多地方送灶神用的都是灶糖，而苏州人对甜食研究很深，送灶神时更偏爱用糯米粉做的团子，也被称之为“廿四团”，通常有鲜肉、豆沙、萝卜丝等馅料。

南宋苏州文人范成大写过一首《祭灶词》，其中有一句“猪头烂熟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圆”，可见宋代老苏州送灶用的祭品就非常丰富讲究了。

▲廿四团  by 苏州树上公众号

这一晚，人们会恭敬地请出摆放在灶台神龛上桃花坞木刻的灶神像，然后连同纸轿、纸马等一起点燃，热热闹闹地“送灶王老爷上天”。

眼看要烧没了，这时候就得用火钳夹出一块轿子坐位的炭火，再夹回灶膛中，这就叫“接元宝”。

▲旧时苏州百姓家的灶台  by 苏州地方志

送走灶神，接着就是掸檐尘，也就是大扫除。步骤非常重要，要先打扫高处，竹头上绑一根鸡毛掸，把屋梁上、墙壁上积累了一年的尘埃擦干净。

随后便轮到门窗，最后所有灰尘都堆积在地面上，再从屋子里一口气扫到门外，把垃圾和霉气都扫出去。

还有件好玩的事。老苏州过年期间不洗澡、不剃头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会在小年夜前一天去浴室澡堂里洗澡，所以那时候的澡堂里排的长队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那时候苏州老澡堂充满着人情味，服务很好，可以在里头喝喝茶，甚至你躺着还能叫一客生煎馒头，耳边满是拍背的声音，很是热闹。

除夕，在苏州也叫作大年夜。

为了迎接这重要的日子，苏州人也有许多规矩，比如说送年盘。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年前回馈亲朋好友、领导客户，主要是活鱼、活鸡、猪肉、笋干以及一些干果糕团。

老话说礼轻情意重，送年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送出心意。

老苏州还有父母给孩子送年盘的习俗，孩子醒来后会在床头看见一小盘丰富的零食点心，就好像平安夜等来了圣诞老人一样开心。

终于了除夕这天，也就是苏州人口中的大年夜，在吃这顿盼了一整年的年夜饭前，老苏州还有几件必做的事情。

▲古城到处可见的水井 by 我们Di故事

首先是要封井。

水城苏州古井众多，过去生活用水靠的都是它。除夕当天，家家户户都要提前把家里的水缸盛满水，准备好一个竹筛倒扣在井圈上，再用两条红纸作封条，供奉上茶水点心，就意味着“封井”了。

一般到年初三或初五就会开井，据说吊起的第一桶水还有防治眼病的功效。

接着得焚香点烛把灶王爷请回来，在他的注视下开始准备这顿一年里最丰盛的年夜饭。

等到一大桌子鸡鸭鱼肉应有尽有的菜肴摆满后，就该挂喜神了——那是画着历代祖先遗容的画轴，一家人郑重地祭祖，让祖先先吃年夜饭。

家中长辈会恭敬虔诚地在桌案前给祖先斟酒，屋里燃烛上香，门外焚化锡箔元宝。接着全家老少会按辈分依次叩拜祖宗。

同样是祭祖，一些年纪大的人会提前做好红封，写上祖宗的名字，挑选有车流的十字路口烧一些纸钱，请列祖列宗回来过年，到了初二再到原地烧纸，再把祖宗送走，感谢祖宗庇佑家中平安。 

祭完祖宗祭完神仙，终于可以吃年夜饭了。

这顿合家欢的“团圆饭”有多隆重肯定不需多说，冷盘，热炒，点心， 砂锅这些都是基本要求，荤素、咸甜、冷热必须样样齐全。

▲蛋饺和苏式熏鱼 

除了已提前做好了熏鱼、肉圆、蛋饺、春卷还有全家福的暖锅，苏州人在年夜饭上必吃的还有几道不太起眼的菜，比如黄豆芽和水芹。

这些是讨口彩的做法，黄豆芽苏州人也叫作如意菜，取的就是黄豆芽的形状和如意相似的意思；

而和年年有鱼一样，炒芹菜用的也是谐音梗，寓意也有很多，有说“清清白白”的，有说“勤俭”或者“勤勤恳恳”的，反正都是好话。

▲新鲜的黄豆芽和水芹

年夜饭里当然不能少了主食，在北方很多地方过年包饺子会故意在馅里放一枚硬币，吃到的人就能交好运。

而苏州人也一样，年夜饭里一家老小会围着饭桌在米饭里“挖宝”。

原来苏州人烧年夜饭时，会在米饭下放一些荸荠，谁在饭碗里吃到荸荠就是掘到了“元宝”。

▲荸荠 by 唐唐风

苏州地产的荸荠相当出门，车坊、郭巷、唯亭等地的荸荠都是佳品。

据说明清时期苏州的荸荠名声就传到了帝都，不少北京人都认准了“车坊荸荠”的招牌，但凡有身份的人家请客桌上都得有一道来自苏州的荸荠，那才能证明这家人的体面。

年夜饭里藏荸荠除了挖宝，据说还寄托着全家人“必齐”的美好祝愿。不过如今坚持吃荸荠饭的老苏州也不多了，人们更偏爱甜糯可口的八宝饭作为餐后甜点。

▲八宝饭 by Daniel唐

吃过年夜饭当然就是守岁了，一家人围炉团坐，把酒欢笑。

苏州有些大户人家规矩多，比如过了零点要放三个关门炮仗，睡觉的时候要把压岁钱放在枕头下面，糕放在枕头边上，鞋子一定要翻过来底朝天，到了第二天才能翻回来。

不过月有阴晴圆缺，总有人不能和家人团聚的。过去苏州有句话叫“债不过年”，意思就是找人讨债也有期限，是不能过新年的。

过去苏州有不少穷人还不起钱，为了躲债就在大年夜躲到城外去，虎丘后山有座赖债庙（今通幽轩），据说就是当年的躲债圣地。

▲虎丘 by 呆呆龙

大年初一的规矩也挺多，先要放三个开门炮仗，还要煮点小圆子，请神回来。而且当天不能扫地，即使要扫也要往门里扫，相当于财气了，可不能扫走。另外一般默认大年初一是不干活的，不然一年忙到头。

年初一还有个鲜为人知的习俗，那就是喝元宝茶。

苏州人素来喜好绿茶，大年初一就会在茶里放上两颗青橄榄，并不是腌渍过的那种，而是生的，苏州人叫做“檀香橄榄”。放入橄榄后的绿茶苦涩味减少，越喝越香。

▲往年西园寺烧头香的盛况 by 烟火tato

烧头香、荡观前、迎财神……苏州周边的乡村里正月里还有不少习俗，拜天公、抬猛将，到了正月十五城里又热闹了，逛灯市、猜灯谜，家里人还会煮小圆子、汤团吃……

从腊月开始一直到元宵节，这样的苏式春节才算完整。

出品方 | 喜悦声创

监制 | 乐轩

主编 | 说书的菜